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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届“语文报杯•时代新人说”全国中学生征文大赛获奖作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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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佳作】徐可娜:曲中酒

浙江省杭州市萧山区第八高级中学  徐可娜 

       

       小时候,长辈们总爱逗不善言辞的我:“在家里你最喜欢谁啊?”小孩子的话总是直率不加掩饰的,我仰头看着他们,用蹩脚的土话不假思索地大声说:“阿——呀!”——是爷爷。

       时光咀嚼着我的记忆,平淡中夹着甜意。小学时,每次放学,爷爷总会在人

群中向我招手。那时觉得,在爷爷身边,我永远都是那个最幸福的人。

       若看到爷爷穿着褪色泛白的蓝工服和沾满灰土的黑袖套,我便知晓,做酒的日子又到了。

       爷爷是个做酒人,十几岁时便入了有名的酒厂,后来也成了职位较高的领头人。翻看老照片时,我总会被那个笑容恣意的英俊青年所惊艳。村里老人追忆时光时,也总忘不了赞叹年轻时的爷爷。可惜,世事难料,酒厂倒闭了,爷爷大半辈子所坚持的,变成了几丝消散的酒气。也到了退休的年纪了,本是享清福的时候,但爷爷,从未止步。    

       那年正是盛夏,爷爷退休没多久,庭院里突然变出了很多大器物,我望着爷爷换上一件新衣服和新袖套走近了它们。他抬起饱经风霜的手缓缓地抚摸着那些冰冷的器物,恍然间,我想,他们是在定下契约。尽管平日爷爷也爱笑,可如今浮现在他脸上的笑,里面所蕴含的情感,是我从未见过也不懂的。那个笑,仿佛是从时间的长河中乘着一艘摇摇摆摆的木船来的。见到我站在远处,爷爷笑着向我招手,待我走近后他便将我高高举起,我攀着器物的边缘兴奋地往里看,黑黝黝的一片,孕育着光。

       不论夏冬,一做起酒来,爷爷的背永远都是打湿的,可铁锹和推车也从未停止工作,黑暗的发酵室里,手电筒将所有的光聚焦在秤上的数字。酒坛不计其数,记录本也多到数不清。家里有一个抽屉是专属于爷爷的,里面装得满满的都是关于酒的记录本,我曾经翻看过,每本上面都密密麻麻写满小字。爷爷的眼神不太好,手也时常不受控制地抖动,可他依然坚持戴上老花镜,拿着计算器认真计算,并专注地记下一串串数字。爷爷待人处事总是宽厚的,却在“酒”这一字上,用尽了他年岁中所有的严谨和细致——直到如今已触到八十岁的门牌。

       但奇怪的是,这个酿出无数令人称赞的好酒的做酒人,却是一杯就已微醉,酒的滋味尽让奶奶那巧舌品了去。如今,爷爷退化的嗅觉再难闻到酒香了。每次家人团聚时,奶奶便会说起爷爷长久积下的病,子女们劝了一轮又一轮:停下吧,爸,您老了。

       爷爷总摸着花白的头发笑说不做了,他说这话时我总会看向他,此刻,爷爷的笑是僵硬的。可凌晨起来爬上凳子做酒的,还是他。如今我写下这些文字时,楼下的做酒声还在作响。

我不理解爷爷为何坚持这么辛苦,这份不解直到一个外地人走进家声称爷爷卖的是假酒,只因卖价连如今酒厂的成本都不够。我才明白,或许,无关钱财,唯有热爱。

       扶着爷爷的肩坐上电瓶车,爷爷抛下一句坐好咯,回家的归途便开启了。我攥着爷爷的衣角,爷爷在前面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,被汗浸透的衬衫总是带着酒气,我静静地听着小曲,呼吸间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馋上了缕缕酒香。

       曲中酒,望的只有那哼曲人啊。

(指导教师:周东曙)

﹝本文系“语文报杯·时代新人说”全国中学生征文大赛获奖作品﹞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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